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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回 王公子惜别赴帝都 张粗客腾达找茬事(1)(1 / 1)

话说吕府老爷吕务卿在六十寿诞上,正在得意忘形之际,长洲文人王稚登的一首“挖苦揭短”诗,打乱其喜悦心情。特别是揭露其“假仁义、真凶恶”的本质后,吕老爷终于揭下面纱,露出残相。令仆佣家丁们,手持刑棍,迅速包围了王稚登。

这突如其来的“意外场面”吓得吕府上下几百号客人面面相觑,坐立不安。生怕这场“大火”引燃到自己身上。现场的闲言碎语此起彼伏,偌大一个详和的吕府大院,此时乱如粥棚、堪比市井。

一个客人道:“吕老爷待人宽厚,千金散尽义助乡梓。这么仁厚之人,竟然有人说他‘坏话’。”另一个客人接茬道:“吕老爷虽然仁慈宽厚,但年轻起家时,污点不少,被人抓了小辫。人呀,一辈子不容易,一定要光明磊落!”又一个客人道:“还是算了吧,这是喜庆之事,也要喜庆待人,宰相肚里能撑船,得饶人处且饶人,”

在客人的七嘴八舌中,吕老爷慢慢走到早已被家丁包围的王稚登面前。先“嘿嘿”冷笑两声,道:“王大才子,我吕某人一向对你仁慈宽厚。左思右想,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。你那‘放贷一粟收十斗,名利双收巧害邻’是什么意思?我吕某人对谁‘放一收十’了?又是害死哪个邻居了?”王稚登道:“俗话说得好,不吃盐不发渴,不干坏事心不缩。自己做下的冤孽事,自己心知肚明,还用别人挑明吗?”王稚登说话不慌不忙。他不愧为见过世面的大文人,面对如此紧张的场合,竟然镇定自若,毫无胆怯之容。

吕老爷用手指着王稚登恶狠狠的道:“要把话说明白,不要藏着掖着,故弄玄虚,煽动无辜。王大人这样无端的指摘,是故意坏我吕某人的好名誉,这叫典型的诽谤!”王稚登道:“既然吕大人不说,那我王某人也不客气了。今日当着几百号客人的面,问问你,景翩翩家是怎么回事?景家那几十亩良田和一处祖传大宅院,现在在谁的名下?景翩翩又去了哪里?乘人之危,借一金还五金,是怎么回事?请吕大人当着客人的面说清楚!”

吕老爷道:“阊门乡亲们尽知,前些日子景家双亲意外新亡,景翩翩痛哭街头,我作为她的邻居,岂有不管不问,不资不助之理?是我吕府义掏银两助其双亲厚葬入土。为解决其用人之困,又派家佣上门跑前跑后、忙左忙右,直到葬礼完毕。我做这些‘仁义之事’,也能成为你这类‘好事之人’攻击和栽赃他人的把柄?”

“呵,呵!”王稚登也冷笑两声道,“隐的够秘,藏的够深呀!明面是既送银两又帮忙,暗中却算计景家的大宅院!我再问问你——景家宅子现在它姓石,这是怎么回事?要当着客人的面,正面回答我的问题!”

“你这是血口喷人!”吕老爷恶狠狠的从牙中挤出几个字,“无中生有!我吕某人岂是秋后软柿,任你捏扁再捏圆?来人——把这冤孽捆了再说!”

吕府的仆佣家丁一冲而上,有的拿绳,有的抱肩,眼看王稚登被整得东倒西歪,即将翻倒于地。客人中有人道:“这太过份了!登门是客人,怎能如此羞人脸面?”另一个客人说道:“俗语说,无风不起浪,无鱼水不深。既然说了,十有八九有这事,可以论一论嘛,何必动粗打人?”

吕老爷闻听于此,指着说话客人的鼻子道:“你们真是沆瀣一气的家伙!他当众侮辱吕府,你们的眼瞎了看不到?现在竟然看到我捆他了,真是无赖!”他这咄咄逼人之势,吓得客人噤若寒蝉,没敢再说一句话。在吕老爷的说话间,王稚登已被掀翻在地,弄了一身尘土,甚是狼狈。

正在这节骨眼上,一员驿卒骑着红菱彪马,飞驰而入,身后是一骑绝尘。

只见驿卒飞身下马,大声问道:“谁是王稚登大人?谁是王稚登大人?”听到喊声,吕府仆佣家丁方收了手,望着驿卒,呆若木鸡。借此机会,王稚登一骨碌爬起来,拍掉身上的浮尘,强打笑脸道:“我就是,我就是!”驿卒道:“王稚登大人,你害得我们好找!由长洲找到阊门,由阊门找到吕府,终于找到你了!赶紧收拾一番,候听圣旨!”

听到有“圣旨”到来,整个吕府大院鸦雀无声,若有银针落地,也能听得一清二楚。客人们都伸长脖子,洗耳恭听。吕老爷听到“圣旨”二字,先是哆嗦几下,腿脚站立未稳,一屁股蹲坐于太史椅上。不愧为久经世道之人,他很快稳了自己的阵脚。心思:“圣旨怎么了!圣旨有升迁的好消息,也有贬斥的坏消息。若是坏消息,说不准他干了坏事,皇上正好捉他归案呢!”这样一思,吕老爷心中顿时轻松许多,脸上勉强露出些许微笑来。他同时也虑到:“若皇上正抓捕他,我再下手,必会落下‘落井下石’的臭名之实;若皇上提拔重用他,就更不能下手了,万一在皇上那留下口舌是非,灭你十祖八代那也是正常事。不管是好消息,还是坏消息,决不能再让家丁们捆绑了!给他人留面子,就是给自己留后路。”吕老爷想到此,于是对家丁们道:“愣着干啥?还不快些把王大人身上的浮尘拍去?把场地布置一下?”家丁们这才动起手来,又是拍浮土,又是整理场面,摆正桌椅。一会功夫把整个场面收拾的井然有序,候等圣旨的到来。

其实,宣旨的苏州府官员早已候在门外,静等场面收拾规整后,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吕府。官员见场面收拾妥当,立马走到王稚登面前,道:“刚才一幕是怎么回事?”吕老爷反应快,立马笑着圆场道:“今日老朽过寿,宾朋们抬举,多喝几杯,醉倒了,醉倒了!”这官员没有再深问,摊开圣旨说道:“王稚登——听旨!”

王稚登立即“扑通”一声,跪于地上。官员宣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大明历史,浩瀚久长,为彰后世,整修史章,教诲后人,功德无量。特遣王伯谷,近期择日入京,辅助编修大明国史。钦此!”官府人员宣读完毕,即匆匆去了。王稚登道:“谢皇上隆恩!”然后站起来。

真是一波刚平,一波来袭。“听旨”刚刚完毕,客人们又回到刚才“打架争斗”的场面来。谁也不说话,静等着围观事态的发展。吕老爷识广见多,脑子灵,转变快。既然王大人能被皇上召去编修国史,料想必有重臣推荐,面见皇上应是容易之事。万一在皇上面前说吕府坏话,皇上必会责成苏州知府督办,到那时,可是“吃不了兜着走”。俗话说“能大能小是条龙,只大不小是根虫”,“冤家宜解不宜结”。

想到此,吕老爷从太史椅上站起来,镇定的走到王稚登面。双手抱拳,道:“刚才家丁们鲁莽,实在是对不住王大人。”然后面向所有客人道,“我当着众宾客的面,给王大人赔不是!”

王稚登见吕府缓了气,道:“我王伯谷也不是多事之人,既然吕大人愿冰释前嫌,我王某也没什么意见。倒是这景翩翩家的良田、宅院之事,吕大人一定要当着客人的面说清楚是怎么回事。”吕老爷道:“王大人所提之事,我吕某人听得一头雾水,摸不着东西南北,不知是怎么回事,请王大人明鉴!”王稚登笑道:“既然吕大人不知此事根由,那我王某人只好说亮话了!”只见他从袖中取出当初景翩翩寄给他的墨书,高声宣读起来。

客人们听着,开始是“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”的心态,后来个个唏嘘不已,心有震惊,都认为吕府办事“太过份了”。吕务卿听着,脸色慢慢由自信变为沉峻,由沉峻变为阴暗,由阴暗变为皙白,由皙白变为纸白。最后变成毫无血色的煞白。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大喊一声道:“石鑫槐,你给我滚过来,看你办的什么狗屁好事!坏我吕府的好名声,让乡亲们怎么看我吕府?看我怎么揍你!”石鑫槐听到吕老爷叫他,慌忙从厢房跑出来,朝吕老爷飞奔而来,那速度比兔子快。

客人们正等着下一步如何发展时,只听到吕老爷说话开始“乌哩哇啦”起来,由于吐字不清,谁也听不清他具体说些什么。客人们抬头看他时,发现他的嘴巴已经歪向右耳根处,一线口水从嘴角流出来,挂在前胸的衣襟上摇摇晃晃,宛若一根从蛛网上挣断的蛛丝。他颤巍巍的,一边的腿脚一软,打个趔趄,差点栽倒于地。吕老爷下意识的迅速扶了树,勉强站稳脚跟,一动也不敢动。

看到这场面,谁也不敢胡言乱语了。客人们都变成木头桩子,钉在原地,惊诧的看着。如此喜庆的场面,谁也不敢说吕老爷到底是怎么了。这时从旁边跑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吐了实话,道:“老爷中风了,老爷中风了!”听到孩子的叫喊声,大家才“醒”过来。仆佣及家丁们,扶的扶,拥的拥,抬的抬,把吕老爷抬走安置在床上。

原来,吕老爷一生是“长胜将军”,没有他斗不败的人!没有他摆不平的事,哪受过今天这般“窝囊气”?由于心情太过激动,他用力一喊,竟然真的中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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